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袈裟之下的名士:支遁的人生传奇

2024-04-14 10:15栏目:何为佛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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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昌武

鉴于大乘般若思想主张自性空、法性空,过分执着于法的解脱,失去了修行的基础,于是提出了以有无二灭为基础的中观学说。中论》中有两句诗。其一说:"因缘所生法,我说即是空,亦名假名,亦是中道"。另一个说:"凡世间说,可谓虚妄不实;离世间名,则为真实不虚"。也就是说,缘起性空是真谛,但投名状为妄谛也不可否认;真俗二谛是诸法实相,是佛的智慧。这就挽救了《般若经》的失传,肯定了佛教对现实社会的意义。元康说智昙 "影龙树",是在比较 "无本 "与 "无心 "之义,智昙的 "色 "义最接近大乘般若学说的真义。

更重要的是,智昙的 "色即是空 "观念和实践与老庄的本土思想具有积极的一致性。汤用彤指出

此宗从眼前的色谈起,说的是本来无一物。即色则空,空则无色。而空者,无人也,亦无心忘我,逍遥至极,如支氏所写至人之心。

在支遁的《释迦牟尼佛像赞》中,"至人 "本是对佛的爱称。他在《大小乘比较序》中描述 "至人 "形象时说:"至人者,人也:

至人者,能悟万物之妙,能专冥冥之玄,能应虚空之灵,能感通于无人者也。建同德以受化,立玄教以悟神,述往事以寻滞,演规律以启源。或因变以求通,事济而化息;宜全分,分足而教废。故理非变,变非理;教非体,体非教。故千变万化,无不在理之外。

这样的 "至人 "既深谙玄理,感应通达,又能因变求解,随机应变,万变不离其宗,理外无物。在这种 "至人 "的观念中,智堂将大乘佛法与现实人生的追求结合起来,将佛法的顿悟与自由知足的人生融为一体。这是 "本色 "观的实际运用,也是智昙所倡导的修养目标和理想人格。

智昙写过一篇赞佛的文章《释迦牟尼佛像赞》,讲的是印度悉达多太子成佛拜佛的故事。在这篇文章的开头,他说

立人之道,谓之仁义。然而,仁义的根源在于道德。

这是儒家对佛家说法的概念化,其次才是道:

袈裟之下的名士:支遁的人生传奇

昔者姬周之末,有大圣人曰佛,天竺石王子王白敬也。

他把 "佛 "放在周朝(这是关于佛教传入中原的一个古老说法),把它等同于 "圣人",他是这样描述 "圣人 "的形象的:他是 "屈于区外"、"栖于地上"、"为圣人"。栖"、"不待苟且"、"随时而行,随时而止 "的 "至人"。". 这显然与道家思想有关。知堂就这样调和了儒、道、佛三家,提出了一种新的佛观,即 "圣人 "观。这个佛或 "圣人",不是追求世界寂灭的超然存在,也不是中国古代礼仪文化中三皇五帝的超然存在,而是孜孜求道的 "人人心中都有的圣人"。一方面,这将佛和 "圣人 "降低到了一个普通人触手可及的层次,一个可以通过修行达到的目标;另一方面,这个新的 "圣人 "似乎是东晋玄学大师的理想人格,他们形而上,淡泊明志,离道而娱黄老之心。魏晋以后,在绝对才圣的精神统治被动摇之后,对人性的体悟有所发展。关于 "才世说新语-文学》注引其《自由论》曰

"逍遥者,明太上老君之心也。庄生修大道,一指寄鲲鹏。鹏以营生路辟,故迷于身外;于近而笑于远,有矜于心。至人乘天而乐,游于无涯之波;物而不物于物,则窅然不我得;玄感不为,不疾而速,则逍遥无所适从。此其所以逍遥也。若欲得之当足,足中有足,快而似天真。犹饥一饱、渴一饱,岂不忘众于陋食、卮于醪醴乎?苟非至足,安得逍遥乎?" 此至,郭氏《注》未尽也。

郭象《庄子注》中有 "逍遥游 "题注之说:

小大虽殊,而置之自得之域,则物任其性,事称其能,各当其分,逍遥其一,岂容胜负于其间哉!

这种 "逍遥 "的观念,不以泯灭的方式对待,应该更适合庄子的本意。而《志坛》则强调 "至人之心",追求不 "失身于外"、不 "矜心于内 "的 "逍遥 "观,如《逍遥游》所描绘的庄子超然物外、遨游天下的心境和风范,无视利益和欲望,无拘无束。正如《朝歌》中所描绘的那样,一个超然物外、悠游于世、漠视私欲、无拘无束的人,是有思想境界和做事风格的。这样的 "圣人",正是当时风流名士的理想人格。汤用彤先生说

不理人事,逍遥至足,晋代名士与名僧之心,本同一气。贵贱有之,反本归真,佛学与玄学的根本意义在晋代并无区别。

在此基础上,智堂还大力宣传《维摩经》。维摩经》是大乘佛教形成初期在家僧人结集而成的著名大乘经典之一。它宣扬 "不舍道而现凡夫相"、"不住烦恼而入涅槃",强调现世修行的意义;提倡 "直心是菩萨净土"、"净心是佛净土"。它还主张 "直心是菩萨净土"、"净心是佛净土",强调主观修养对实现成佛理想的决定性作用。书中所描绘的维摩诘是一位富有而有德行的长者,他的一生是开放而开明的出家和在家生活。他是名士居家修行的典范。智昙生活在东晋初年时,《维摩诘经》已有三个汉译本。智昙为宣传和普及《维摩诘经》做出了巨大努力。他写了《维摩诘赞》,还写了有关维摩诘的诗词歌赋。他宣讲《维摩诘经》的生动记录见于《世说新语》:

支道林、徐辟人同在会稽王寨头,支为师,徐为讲。支通一义,四坐不厌其心;徐发一难,众人不喜其舞。然皆歌两家之美,不辩两家之理。

会稽王就是后来的简文帝司马昱,许掾指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许逊。这里记录的应该是众多讲经说法中的一种。这种讲经受到了 "万民 "的欢迎,可见当时佛教在社会名流中的普及程度,也可见智昙弘扬佛教的努力。值得注意的是,当时的名士中,已经有了像许逊这样的人物,可以与智澹合作 "讲经",其对经文的理解显然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;与许逊相比,"不辩其理 "的人更多。后一部分人欣赏论辩的技巧,这也为后世文人从《维摩经》中学习写作技巧开辟了道路。这样,智昙弘扬《维摩经》不仅为文人接受佛教提供了 "教科书",也为在家信徒亲近佛法扫清了伦理和戒律上的障碍。智端用《维摩经》指导文人的佛教生活。

这样,智昙作为一位有影响的般若学者,对中国大乘般若思想的发展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;他将佛教般若思想与老庄本土思想相协调,促进了佛教在士大夫中的传播,促进了佛教与本土传统思想的融合。

摘自《僧诗与诗僧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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